1999年3月14日 星期日

Bach

是我最喜歡的曲子之四。手上有三四個版本,不過最喜歡的是最便宜的。直到寫字的現在,我對巴哈的大提琴依然充滿了“那無法吸引我“的想法,這跟許多我認識的人大不相同。

可以一整天都在六首布藍登堡以及四首管絃組曲裡面游泳,即使並不特別熱愛布藍登後三堡。 Bach 和 Stravinsky 同時是對我最有效的兩個人。當我第一次看到試圖重現最早引起大騷動的舞劇 春之祭 的時候,當我第一次聽到它的時候,我就知道它觸碰到了什麼。對,春之祭藉由強勁的律動敲打使我平靜。在發狂的獻上處女給神的高潮,在舞者以大不相同於傳統芭蕾的伸展手腿的姿態裡面,Le Sacre du Printemps 可以緩慢的帶來平靜。

巴哈則是急速的帶來美好愉悅的搖晃之後,常常會帶來對於某種東西的焦慮,這表示我現在正在焦慮。不然我為什麼不去睡覺。

Ravel 寫的 Bolero 則是另一支讓我喜歡的要發神經的曲子。差不多十五分鐘的迴旋,我有一次在百年樓的系辦旁邊的休息室放這首曲子,聲音大到四間房間外的廁所裡面跑出一個我的學弟來跟我說挖你放的實在太大聲了吧我微笑的說有嗎?其實想說的是這曲子有它自己願意表現它自身存在的方式,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會越來越大聲的邁向高潮呢?

有沒有人像我一樣覺得這重複九次的波麗路跟春之祭其實某本質之處非常類似?這一定在阿徹的荒島名單之中。波麗路能夠巧妙的挑撥人的神經,我常在想,童話故事裡面吹笛子把整個村莊的小孩子都拐走的那個壞蛋小丑,在拐走我的那次,一定是用波麗路。對了那後來那些小孩子到底怎麼樣了呢?是不是一輩子都在狂喜的天堂聽拉威爾?然後通通不要長大就變成彼得潘還有大雄還有藍色小精靈去了?

沒有文化工業的話難道我得在半夜裡面去找來一個管絃樂團然後跟他們的指揮說,ㄟㄟ你給我聽著我現在非得要聽波麗路不可但是我也沒有錢我也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我就是要聽?酒精跟尼古丁根本不能算得上是依賴品,那個毫不費力氣就跟我要不要喝可樂一樣。不過,舉起拉威爾的耳機,這一局當然是它獲勝。我支持亞里斯多德對於藝術的看法,柏拉圖在這裡簡直就跟個百科全書推銷員一樣的無聊。或是電話上的套子。

於是阿多諾批評我是跟文化工業妥協的傢伙,我覺得這完全是因為他不知道唱片是什麼東西的關係。可惜我不能直接在我的論文裡面得出結論說是因為他沒有西低所以點點點。:p What a p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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