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在回家的路上停車下來,坐在路邊及腰的水泥護欄上朝外搭剌著腳看著眼下的綠色公園和不知道什麼顏色的河。對岸的大樓會一間間的把燈點著,另外一間間的燈則時不時暗去,直到夕陽或月光把周圍的一切都染成同一個顏色,就像慾望的霧。
時間隨著看起來沒在動的河水步調,在我們沒發覺的時候跟著那片浮在水上的木頭漂到我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通常我會就這麼坐著,坐著,但有一次,我的手機忽然響起大力水手的配樂。當時我正在翻找背包裡不知道被塞到哪裡去的打火機,準備抽完最後一支煙起身騎車回家。電話螢幕上顯示了她的號碼。
「喂?」
「是我。」
我知道是妳。不然根本不會接的我想。
「你有空嗎?」
「嗯。」
「你在哪裡?」
「在河邊的水泥護欄上。」
「你在那幹嘛?」
「妳打給我幹嘛?」
「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記得幫我帶瓶可樂,哦,我煙也抽完了。」
「喂ㄟ........那你等我一下。」
我轉身躺平在護欄上,天上的夕陽餘暉透過眼皮閃的我渾身發熱。對了,我是在找打火機的。跟我相熟的人總是會挖苦我,說是我不像在抽煙,倒像在抽打火機,每次幾乎都要買新的,然後舊的裸女會莫名其妙的在完全不需要的時刻跑出來。我正在閉著眼睛發怔的時候,冰的鋁罐按在了我的額頭上。
她穿著淺藍色的一件裙,綁著馬尾巴,什麼事呢?「有個人好討厭哦,」什麼?「真不知道我是怎麼認識他的,最近老是纏著我哦,自己說跟我一見如故什麼的,還自己說我是他乾妹。」這應該跟我沒關係吧?「覺得很煩,好像自己被什麼背後靈纏上了似的,就想跟你說。」喂喂喂,我可不想當什麼背後靈啊、一點靈還是魔術靈的,呲的打開可樂罐,喝了一口遞給她。「真是的,女生要懂得拒絕別人嘛。」這應該不用我教吧?「是啊,但是人家還是會苦惱嘛。」她喝了一口可樂,「這算是間接接吻吧?學長。」是啊,我把可樂罐順手拿回來補了一口,「這才算。」
她輕巧的跳上水泥護欄,「這裡真不錯,」我只想著女生真厲害,穿這樣的衣服跳上來還不會走光,「陪我坐一下。」我不是已經先坐在這等妳了嗎?我的手臂微微的不時接觸到她裸露的手臂,「學長不要抽太多煙,不好。」
對啊,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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